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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顾三|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上海主题纪录片展映及导演交流活动之《董家渡》
供稿:      2018-11-15


《1978-2018上海市民的生活记忆》系列活动回顾纪录片之《董家渡》


导  演:周洪波(左二)

嘉  宾:吕新雨教授(右二)& 赵晔琴副教授(右一)

主  持:罗薇讲师(左一)

1. 导演自述

周洪波:我是一个外地人,1999年来到上海工作。上海市一个全新的环境,对我来说深入拍摄拍上海家庭是几乎做不到的,语言不通,所以我一直在拍一些和外地人有关的片子。直到2006年华润集团找到我说想要拍一个关于董家渡的专题片,以后发给新住宅的用户。

预想和现实反差很大。以前没有去过董家渡这个地方,以为要拆,应该是冷冷清清的,但是没想到董家渡是那么拥挤、热闹、充满平民气息的地方。我想对这个区域进行一个描绘,对这个地区进行存像,让这个地方留下来。

周洪波导演访谈现场

2. 嘉宾对谈

罗薇:这部电视上播出的纪录片,大部分是长镜头,非常有电影感。您觉得这种影像风格,对当时的《纪录片编辑室》栏目有何意义?

吕新雨:异类。《一个叫做家的地方》、《德兴坊》包括《大动迁》都是上海的内部视角,非常地深入上海人的家庭、上海人的心灵以及上海人怎么理解这个城市,上海人对城市拆迁的态度,是上海人内部情感的凝结。在纪录片历史里,这个片子是异类,和《城市交响曲》很相似,是从外部视角发现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东西。《董家渡》是一个很有力量的尝试,以空间的生死作为主题,从空间的角度来讲上海故事,突出城市的折叠感、丰富性和复杂性。城市的肌理和褶皱是很有魅力的,一层一层地打开,像一个魔盒一样。上海的地气和人气蕴藏在折叠的空间里。

同学观看影片现场

罗薇:对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而言,您作品中的董家渡也是既熟悉又陌生。赵晔琴老师也是上海人,接下来请赵老师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读解一下这部作品吧。

赵晔琴:这个片子最有意思的是它讨论了城市的空间建构。我之前是做棚户区的研究,在这部电影里我看出了社会学和人类学的影子,很像我们平时做的田野调查,把枯燥的文字转化成了镜头,更能打动我们的心。镜头语言会提供很多思考。每个人都会带着自己的思想去建构影片,导演用五次摆渡构成了一条线索。从浦西到浦东,是一种跨越,从老的、旧的到新的、现代的,有很多片段的拼接展现了阶级的混居、空间的多维度,是实体的空间到社会性空间的连接。

吕新雨:导演有没有从《城市交响曲》中汲取养分?

周洪波:拍片子的确要有参考。现场我们用胶片拍摄,有不可重复和不可撤销的特性,非常珍贵。当时做了很多的功课,《城市交响曲》中城市的丰富性和空间的节奏感对我影响特别大。但是碰到了现实难题,董家渡是一个人口特别稠密的地方,没办法做到《城市交响曲》那种线条的节奏把握。后来我们借鉴了安东尼奥尼的《中国》, 运用长焦镜头对人物和空间的捕捉,然后用完整镜头保管时间和空间,让电影避免分切镜头,从而形成视觉的延绵和节奏感。尽管会有虚焦或者穿帮的镜头,但是也会坚持用一个镜头展现空间的完整性,把人和空间的关系表达出来,避免丧失时间的完整感。

嘉宾对谈现场

罗薇:之前王小龙导演说他拍《一个叫做家的地方》拍了三年,和里弄的人都很熟悉,您的拍摄方式和他的有什么不一样?

周洪波:他们对上海有情感,和拍摄对象有一个打磨期,然后形成一种“苍蝇蹲在墙上”的状态。我拍董家渡是10天左右,裁剪一个多月。我是先用DV拍的,想和这个地方有一个连接。然后我发现,根本做不到“观察式”的拍摄。第一是人口非常稠密,摄影机躲不起来;第二是观察是比较冷的方式,有距离感。所以干脆让摄影机和现场产生关联,人物和镜头有一种很好的连接感,每一张脸都充满情感,有的是质疑,有的是释然,还有的是冷漠。

吕新雨:王小龙老师是进入内部空间,和被拍摄者建立了亲密无间的关系,会有一种真实和质感,就像是上海人在讲上海人自己的故事。但是董家渡是一个公共空间,用直接电影的方式,镜头作为一个媒介,成为片子和空间对话的方式,保留所有的面对镜头的反应。这也恰恰是重新构建这个空间的方式。

罗薇:从社会学人类学的角度来看,这样影像记录对于城市的塑造有什么重要的学术价值?

赵晔琴:影像不仅是研究资料。现在我们有视觉社会学或者影像人类学的分科。图像或者影像在今天的研究中已经不单纯是一种研究资料,而是开始对影像本身做研究,我们会研究导演,会研究导演如何拍摄,如何建构话语空间。

嘉宾对谈现场:赵晔琴副教授发言

赵晔琴:想问周导您是如何从10天的素材剪辑成1小时作品?

周洪波:我们当时的预算很少,只有15万。我们的胶卷很少,算下来,每天只能拍4-5分钟,今天拍完了,只有明天再来拍。我想获得一种作者的眼光,但是我会尽可能剔除个人喜好的一些东西,提前做很多功课。所以最终的素材就比成片多了5-6分钟,成片率非常高。

吕新雨:《北京的风很大》这个片子跟您的有点像。这种类型的影片,镜头本身就是建构方式,整个过程就是进入城市的过程,和现实之间的关系是一次性的,不可重复的,这个过程本身是可以成片的。电影就是一次性完成的,拍摄第二次效果就不一样了。

嘉宾对谈现场:吕新雨教授发言

周洪波:拍摄者能够沉浸在和场景的对话中,是非常享受的。有时候走街巷突然发现一个地方勾起了你的某种情感,你就会拿起摄影机去拍摄,记录当下的这个瞬间。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

罗薇:片子中主线人物的呈现方式是不一样的。第一位是观察式的,第二位是用英文表述的,第三位是访谈,讲一个故事。按照您的拍摄时间,是怎么做到的精准挑选的?

周洪波:片子刚开始反响不好。领导认为有三个这么好的故事,为什么不跟踪拍摄呢?其实这三个人物是有一个连续的。刚开始天天在水果摊那儿喝茶,和买水果的聊天,他跟我们讲了发廊的那对兄妹。后来发廊的兄妹跟我们说有个老头儿义务给别人做翻译,帮他们和外国人讨价还价。但是我想和他们保持一种距离,保持一种观察的方式。在一个表现整体的片子里不能把人物做得太浓。做一个简单的画像,让众人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生活,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,这就够了。

嘉宾对谈现场

3. 同学对谈

同学:老师您拍的作品您觉得有什么缺陷?

周洪波:我从《董家渡》里找到了一种做纪录片的方式。因为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要拍什么样的纪录片,我之前拍的都是上海的外来人口的生活。这个片子告诉我还有做别的片子的可能性。不足就太多了。我对这部片子的感受一直在变化,一开始可能是想做节奏、旋律、散文诗一样的片子,后来想做一个社会学存像的这种纪录片,之后,《董家渡》带给我的是对社会循环往复的一个认识,是空间的发生、发展、消逝然后传世,走向远方。这个不是我的认识,而是素材给我的认识。

导演与同学合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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